蓝鳍金枪鱼

于是马嘶闭上了双眼


“你告诉我这是阿周那?”

不管马嘶再怎么揉自己的眼睛,捏阿周那alter的脸,事实就摆在他的面前,这个梳着长发还涂着蓝眼影的漂亮男性居然是他曾经的室友!

迦尔纳帮阿周那摆放行李,发出只有逢年过节时的老一辈亲戚们才会有的感慨:“阿周那去国外读了一年,变化还挺大的。”

“这是变化大就能概括的吗?这根本就是……”换了个性别吧!脸皮薄的马嘶实在说不出后面几个字。

阿周那坚持称:“阿周那alter,确实是阿周那。”

“原来如此,有一种进化了的感觉吧,”迦尔纳从善如流,“那么,我是超级迦尔纳。”

Alter说:“承认,超级迦尔纳。”

“为什么你们平白无故地加前后缀啊!只有我一个普通马嘶吗?”马嘶说:“那我就叫——宇宙最强之无敌时间神愤怒的化身至尊战士马嘶好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马嘶说:“为什么都沉默了?”


阿周那alter话变少了很多,不再那么活灵活现,他反应迟钝常识丧失,甚至喝开水导致口腔烫伤,让马嘶不禁担心他变成了弱智。

至于那个烫伤,迦尔纳出门买了药,回来后让alter伸出舌头,却发现伤口已经长好了。

“与你想的相反,”迦尔纳对马嘶说:“他迟钝只是因为他的大脑每分每秒在进行更高级别的运算,日常生活不足以牵绊他的精力。”

alter注视着窗外的风景,侧颜安静而又昳丽,对于二人公然的议论置若罔闻。几分钟后,他刷刷在纸上写起了算式,整理好发给了什么人,十几分钟后,Alter的证明过程被公之于众,并立刻在国际数学届引起了轰动,校长诚惶诚恐亲自敲开几人的宿舍门,立马准备开年级大会宣扬alter的求知精神,还要把alter的照片婊在校长室。

被迫迅速叠好被子的马嘶仍然感觉自己没反应过来:“是不有些夸张了?”

阿周那向来是有些天赋的——倒不如说,他总是最受老师赞扬的那种学生,不过与世界级天才还是有些距离,而且这人在马嘶看来缺点很多,譬如洁癖过度,还怕蛾子(马嘶也是)。每逢夏天宿舍里的蛾子都是迦尔纳英勇挺身而出将其解决。前几天宿舍里久违地出现了蛾子,没等马嘶开始大叫,迦尔纳抄起拖鞋,alter居然古井不波地说着“此乃邪恶”拿一本数学书将它精准地砸死了。

迦尔纳板着脸,没说话,他确实不善言辞,但本身并不是一个严肃的人,然而自从alter住进来以后,迦尔纳总是一脸生人勿近。

马嘶说:“你在生什么气?”

迦尔纳说:“我没有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马嘶说:“总之,你不能比我还生气,因为我才是愤怒的化身。”

一边的Alter或许是累了,也可能是无事可做,闭着眼睛躺在了床上,在马嘶眼里,他更像一块插着充电头的智能手机。

“我想我没有生气。”迦尔纳低声说。

马嘶真想说你为什么要多说一句欲盖弥彰,卧槽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眼神很gay很可怕啊,快讲点ky的烂话挽救这见鬼的气氛,像往常一样,但他又将这些通通咽了回去。

迦尔纳的手指轻轻拂过alter的眼睛前方,最后落在了眼尾漂亮的蓝色上,如同轻触一只蝴蝶。


“但……如果阿周那不再注视我,我一定会生气。”


诚然,马嘶是个直男。但即使是直男如马嘶,都能够瞬间了悟,意识到这样一个事实——迦尔纳,多半是喜欢上他弟了。

什么叫“如果阿周那不再注视我”?阿周那又不是个瞎子!显然,迦尔纳的意思是——“我希望阿周那的眼里只有我”,简直gay得马嘶头皮发麻!

想到自己唯二的两个室友即将诞生新的关系,马嘶几天睡不好觉。

课程设计的死线快到了,宿舍中弥漫着痛苦的氛围,马嘶趁着吃桶面的功夫刷会手机回回血,结果差点活活呛死。

迦尔纳扑过来掐他的人中,“马嘶,如果你现在晕过去,你这门课就得重修了。”

马嘶本来翻着白眼,闻言充气般地缓缓支棱了起来。

他大喊一声,“阿周那!”

Alter乖巧地凑过来,“何事?”

“这照片是你吗?”马嘶指着自己的手机,上面是一张图,底下的一百多条评论昭示着它收获了热烈的反响。

根据五官来看,显然这就是alter本人,出门时他会将自己的白色长发扎成马尾,戴上方框眼睛,穿一身蓝色的制服,图片拍摄地点一目了然,是在图书馆,alter站在窗边认真地读一本看不清内容的书,充满知性的美感。

“是我,”阿周那alter在他身边用男人的嗓音给出肯定的回答,“这本书,零基础入门木雕教程,我在学习木雕。”

迦尔纳也看了一眼,平平无奇地说:“哦,拍的不错。”

马嘶说:“你确定吗?下面有很多要和Alter结婚的人。”

迦尔纳说:“删掉它。”


Alter不需要赶死线,他沉浸在雕刻中好几天,不知道从哪弄了点原材料,每天用小刀削,先是简单的立体图形,而后渐渐有了复杂的轮廓,在马嘶和迦尔纳交上作业的时候,alter也送给了他们自己制作的成果。

马嘶说:“这丑东西是我?”

迦尔纳说:“谢谢,虽然有点抽象,但确实很好地抓住了每个人的特点。”比如说我的红色眼影,和马嘶嵌在额头中的宝石。

马嘶直接揪住迦尔纳的衣领。

迦尔纳恍然大悟,很认真地说:“马嘶,我并没有说你很丑的意思。”

马嘶张开嘴。

马嘶深吸一口气。

马嘶气晕了过去。


夜里,迦尔纳睁开眼。他不是一个容易被吵醒的人,总是能拥有良好的睡眠。

不过以前为了让阿周那分担一些蚊子的火力,他会自动在阿周那睡着后醒来,悄悄打开对方的台灯,他甚至不需要闹钟,一方面说明阿周那作息准时,另一方面大概是迦尔纳大脑深处的潜意识也惦记着这一幼稚的行为。

迦尔纳已经很久没有在半夜醒来了,他这次醒也不是什么大脑的潜意识,纯粹是因为有人钻进了他的被窝,这人的动作像猫一样轻,但迦尔纳更敏锐。

迦尔纳看了一眼室友的床铺,马嘶睡得香甜,说着有关食物的梦话。

Alter的脑袋从被窝里冒出来。

他几天前终于剪短了头发还染回了黑色,看起来更像黑猫一类的生物了。到了晚上,除了那双眼睛让人看不清别的。

不过迦尔纳能感觉到,即使是这样被抓包,Alter也没有什么尴尬的情绪。

阿周那的脸皮有了质的飞跃,迦尔纳想,如果是从前的阿周那绝对已经红着脸大喊大叫起来了,恨不得当场写论文自证清白。


他和Alter大约是对视了一会。

然后,迦尔纳伸出胳膊。

Alter顺势靠了过来。


第二天马嘶醒来看见Alter的床铺是空的。

Alter有时不睡觉有时睡很久很久,属于作息不固定的那类人,早上不见人可能说明他没有睡。

他目光向右移,又看见迦尔纳床上双手双脚交缠的兄弟。

马嘶的脑子里浮现出整个银河系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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